当我(陈旭)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最后一笔时,心中涌起的,不是不舍,
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、对未来的无限憧憬。我的人生,终于要摆脱那个最大的累赘,
开始踩下油门,全力加速了。坐在我对面的苏晴,还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家居服,
身上带着淡淡的油烟味。她没有哭,也没有闹,只是平静地看着我,
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。“陈旭,你确定了吗?”她轻声问。“我确定。
”我将笔扔在桌上,靠在椅背上,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,“苏晴,我们不是一路人。
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我事业上助我一臂之力的伴侣,一个能和我并肩站在名流酒会上的妻子。
而不是一个……每天只知道围着厨房打转,讨论今天菜价是涨是跌的家庭主妇。”我顿了顿,
语气缓和了一些,毕竟夫妻一场,我希望自己能显得体面一些:“你很好,真的。
你温柔、贤惠,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。但,这不是我想要的。我的人生,
不该只有柴米油盐。”苏晴沉默了片刻,然后点了点头,拿起笔,
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下了她的名字。那一刻,我仿佛听到了自己未来康庄大道上,
礼炮齐鸣的声音。三年的婚姻,就这样画上了句号。房子是我婚前买的,
我象征性地给了她五万块钱,算是仁至义尽。她没有多要,也没有任何纠缠,
第二天就拖着一个行李箱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家。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
第一次,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。我叫陈旭,是一家中型互联网公司的项目经理。
我聪明、有野心,但我更明白,在这个时代,能力远不如关系重要。而苏晴,
就是我通往上流社会最大的障碍。她是一个孤儿,没有家庭背景,性格温吞,不求上进,
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菜谱。我带她去参加过一次公司年会,当我跟领导们高谈阔论时,
她却只知道尴尬地站在一旁,手里端着一杯果汁,像个误入宴会的女服务员。从那天起,
我就知道,我们必须离婚。而我的下一个目标,
早已锁定——我们公司最大股东李董事的独生女,李曼琪。李曼琪和我同部门,
她对我一直有好感。她漂亮、时尚,更重要的是,她姓李。拿下她,
就等于拿到了通往公司权力核心的VIP门票。在和苏晴离婚后的第三天,
我就对李曼琪展开了猛烈的攻势。送花、送包、制造各种浪漫的偶遇。
李曼琪很快就缴械投降。我们的关系,成了公司里公开的秘密。
所有人都对我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。他们知道,我陈旭,要飞黄腾达了。一个月后,
我向李曼琪求婚,她欣然应允。我们的订婚宴,办得风光无限。李董事亲自到场,
拍着我的肩膀,对所有来宾宣布,将提拔我为公司的项目总监,
并把下半年最重要的“天枢计划”,全权交给我负责。我端着酒杯,站在人群的中央,
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和恭维。我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,看到了即将到手的财富和地位。
我瞥了一眼角落里,正在和几个阔太太谈笑风生的李曼琪,心中充满了得意。
这才是我想要的女人,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!至于苏晴?那个只会做饭的、平庸的女人,
大概,此刻正在某个廉价的出租屋里,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吧。我们,
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。我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我的人生,从签下那份离婚协议开始,
仿佛真的按下了加速键。我以为,这条路会一直通向巅峰。我却不知道,那不是加速键。
那是通往悬崖的,倒计时。2.迎娶董事千金,
我成了公司里最春风得意的人和李曼琪结婚后的日子,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,顺风顺水,
春风得意。我搬进了李董事为我们准备的市中心大平层,开上了最新款的保时捷。在公司里,
我从一个需要看人脸色的项目经理,一跃成为了手握重权的项目总监。
以前那些对我爱答不理的同事,现在见了面,都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“陈总监”。我岳父,
李董事,更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,经常带我出入一些高端的私人会所,
把我介绍给他的那些生意伙伴。我感觉自己,已经半只脚踏入了上流社会的门槛。
这种被权力和金钱包裹的感觉,让我无比沉醉。我更加确信,当初和苏晴离婚,
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。李曼琪虽然有些大**脾气,花钱也大手大脚,
但她带给我的附加值,是苏晴永远无法比拟的。她的人脉、她的家世,
都是我事业上最强大的助推器。我们的婚姻,是一场完美的、强强联合的交易。
我负责的“天枢计划”,也在岳父的“关照”下,进展得异常顺利。
各个部门都对我大开绿灯,资源要多少给多少。所有人都知道,
这是李董事未来女婿的“太子”项目,谁也不敢怠慢。我几乎已经能看到,项目成功后,
我升任公司副总裁,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了。偶尔,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也会想起苏晴。
我会忍不住想,她现在过得怎么样?那五万块钱,够她花多久?她找到工作了吗?
还会像以前一样,每天精心准备三餐,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吗?但这些念头,
只是一闪而过。随之而来的,是一种更强烈的优越感。她的人生,
注定是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、平庸的、属于底层的剧本。而我,已经和她彻底划清了界限。
我们的差距,只会越来越大。这天,我正在办公室里,听着下属的汇报,
享受着大权在握的**。公司内部的OA系统,突然弹出来一封全体邮件。
标题是:《关于公司股权结构变更及重要人事任命的通知》。我皱了皱眉,点了进去。
邮件的内容,像一颗重磅炸弹,在整个公司炸响。通知称,
一家名为“创世资本”的海外基金,已经完成了对我们公司的全资收购。从即日起,
公司原有的董事会权力将被架空,由“创世资本”派驻的执行董事,接管公司的一切运营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公司被收购了?这么大的事,我岳父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?
我立刻拿起电话,打给了李董事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,岳父的声音,第一次,
带上了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……敬畏。“爸,公司被收购是怎么回事?
那个创世资本是什么来头?”我急切地问。“别问了,陈旭。”岳父的声音很低沉,
“对方的来头,大到我们无法想象。这次收购,不是商量,是通知。
我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。”我倒吸一口凉气。能让我岳父都说出这种话,对方的实力,
该有多恐怖?“那……那我负责的‘天枢计划’……”“听天由命吧。”岳父叹了口气,
“新老板今天就会到公司。记住,不管发生什么,都不要得罪她。我们……得罪不起。
”挂了电话,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下午三点,公司召开了全体高层会议。
所有总监级别以上的人,都正襟危坐地等在会议室里,气氛压抑得可怕。会议室的门被推开。
我的顶头上司,CEO张总,像个店小二一样,点头哈腰地,引着一个人走了进来。
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即将主宰我们命运的“新老板”。那是一个女人。
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、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,长发干练地挽在脑后,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她的气场很强,强到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,都仿佛下降了几度。她一步步地,走到了主位前。
然后,她缓缓地转过身,目光,平静地,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当她的目光,
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。我的整个世界,崩塌了。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,
手脚冰凉,连呼吸都忘了。
…竟然是那个被我嫌弃不求上进、被我用五万块钱就打发掉、被我扫地出门的……我的前妻。
苏晴。3.公司被收购,空降的大老板是我那扫地出门的前妻时间,
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会议室里,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等待着新老板的开口。而我,
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,僵在原地,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,
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。是她。真的是她。苏晴。她瘦了一些,但整个人的气质,
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如果说以前的她,是一块温润的、被掩藏在尘埃里的璞玉。
那么现在的她,就是一颗被打磨到极致的、散发着冰冷而璀璨光芒的钻石。
她身上那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西装,我后来才知道,
是香奈儿首席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的孤品。她手腕上那块简约的手表,
是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。而我,当初竟然以为,五万块钱,是对她最大的恩赐。我的目光,
和她的目光,在空中,交汇了不到一秒。她的眼神里,没有惊讶,没有恨意,
甚至没有一丝波澜。平静得,就像在看一个……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随即,
她的目光就从我身上移开,落在了我身旁的岳父,李董事的身上。“李董事,”她开口了,
声音清冷,不带一丝感情,“作为公司的创始股东,你应该最清楚,公司近三年的财报,
有多难看。”李董事那张一向威严的脸,此刻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他微微躬着身子,姿态放得极低:“苏……苏董说的是。是我们经营不善,
辜负了市场的期望。”苏董……这个称呼,像一根针,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。
我旁边的现任妻子李曼琪,也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苏晴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显然,她也认出了这个被她视为“失败者”的女人。苏晴没有再理会我岳父,她拉开椅子,
坐了下来,动作优雅而从容。“我叫苏晴,创世资本的执行董事。从今天起,
我将全权接管公司的运营。”她的目光,再次扫过全场,“我来这里,只做三件事:一,
砍掉所有不盈利的垃圾项目。二,裁掉所有不创造价值的闲人。三,带领这家公司,
在三个月内,重新回到行业第一的位置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,都像一柄重锤,
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会议室里,一片死寂。“现在,各个部门的总监,按照顺序,
用三分钟时间,向我汇报你们部门的核心业务,以及你个人,在过去一年,
为公司创造了多少价值。”她的话音刚落,所有人的脸色,都变了。这哪里是新官上任,
这分明是“开庭审判”!汇报,从我岳父身边的几个老臣子开始。他们一个个,
战战兢兢地站起来,说着一些空洞的、官僚主义的套话。苏晴安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,
也没有表情。但每当一个人汇报完,她身后那位看起来像助理的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,
就会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,敲下几个字。那敲击声,在安静的会议室里,显得格外刺耳,
像是在为每个人,敲响倒计时的丧钟。终于,轮到我了。我感觉自己的双腿,重如千钧。
我强迫自己站起来,试图挤出一个镇定的微笑,但脸上的肌肉,却完全不听使唤。
“苏……苏董,您好。”我的声音,干涩得厉害,“我是项目总监陈旭,目前,
我主要负责公司的S级项目——‘天枢计划’。”我开始结结巴巴地,
介绍着我那个引以为傲的“天枢计划”。我把它吹嘘得天花乱坠,
说它将为公司带来多么巨大的收益,拥有多么广阔的前景。我希望能从她的脸上,
看到一丝欣赏,或者至少,是一丝对我们过去情分的顾念。然而,什么都没有。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眼神,就像在看一份……充满了漏洞和浮夸辞藻的商业计划书。
当我好不容易汇报完,口干舌-燥地坐下时,她终于,对我说了第二句话。“陈总监。
”“在。”我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,猛地挺直了腰。“你这份‘天枢计划’,我看过。
”她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,轻轻地,扬了扬,“项目预算超支百分之三十,
开发周期比原计划延长了两个月,至今,连一个可供测试的DEMO都没有。我很好奇,
你个人,为这个项目,到底创造了什么价值?是靠你李董事女婿的身份,
给你那些毫无意义的方案,盖上了‘通过’的印章吗?”她的话,像一把最锋利的刀,
血淋淋地,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和尊严。我愣在原地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我的大脑,
一片空白。她知道……她什么都知道。她不是在问我。她是在,宣判我的死刑。
4.她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份需要优化的报表那场会议,
成了我职业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。会议结束后,
苏晴当场宣布了她的第一个决定:公司的管理层,全部降级为“实习期”,为期一个月。
一个月后,根据各自的“价值评估报告”,决定去留。整个公司,一片哀嚎。而我,
则成了风暴的中心。所有人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、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。他们都知道,
新来的大老板,是我的前妻。而我,刚刚为了前途,娶了老董事的女儿。这情节,
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要精彩。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我那间刚刚装修好的、气派的总监办公室。
**还没坐热,人事部的通知就来了。“陈总监,不好意思。根据苏董的指示,您的办公室,
将作为她临时的工作地点。请您在半小时内,将您的私人物品,搬到楼下的项目一部办公区。
”我被“扫地出门”了。从顶楼的总监办公室,
回到了我最初开始的地方——一个嘈杂的、没有任何隐私的开放式工位。我抱着我的纸箱子,
站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工位前,周围的同事,都假装在忙碌,
但他们投来的、带着窃笑的目光,像针一样,扎在我的背上。我感觉自己的脸,**辣地疼,
比被人当众扇了十个耳光还要疼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“生不如死”。
苏晴,似乎完全把我当成了透明人。她不会刻意针对我,也不会给我穿小鞋。她只是,
完全地、彻底地,无视我。这种无视,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人窒息。她会从我的工位旁走过,
去和另一个普通的程序员,讨论一段代码的优化。她会亲自主持项目会议,
精准地指出每一个技术漏洞,提出连资深架构师都赞叹不已的解决方案。
她甚至会为了一个用户体验的细节,和产品经理争论到深夜。
她展现出的专业、果断和对行业的深刻理解,是我从未见过的。我这才惊恐地发现,
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女人。我一直以为,
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。我却不知道,
她竟然是一个比我、比这家公司所有人都更顶尖的、真正的精英。她看我的眼神,
从来没有任何私人情绪。就像一个顶级的操盘手,在冷静地,
审视着一份需要被优化、甚至被清算的、不良资产的报表。而我,就是那份报表。
我的岳父李董事,日子比我更难过。他被架空了所有的权力,每天的工作,就是陪着苏晴,
视察公司的各个部门。苏晴会当着他的面,毫不留情地,
指出他过去那些错误的、任人唯亲的决策,所导致的恶果。他昔日的威严和体面,
被一层层地剥下,露出了内里那个平庸而虚荣的内核。李曼琪也彻底慌了。
她几次三番地想去找苏晴,试图用“女人之间的对话”来解决问题。但苏晴的助理,
总是会礼貌而坚决地,把她挡在门外。“抱歉,李**。苏董很忙,没有预约,不能见面。
”我们的婚姻,也开始亮起红灯。回到家,李曼琪不再是那个对我崇拜有加的小女人,
她开始对我抱怨、指责,怪我没用,怪我连自己的前妻都搞不定,
害得她们家在公司里抬不起头。我们的争吵,越来越多。
这个曾经被我视为通往天堂的“豪门”,如今,却变成了一个比地狱还压抑的牢笼。一天,
我鼓起我毕生的勇气,在地下车库,堵住了准备下班的苏晴。这是我们离婚后,第一次,
真正意义上的独处。“苏晴……”我看着她那张清冷的、毫无波澜的脸,喉咙发干,
“我们……我们能谈谈吗?”她停下脚步,看了我一眼。那眼神,依旧是那么平静。
“谈什么?”她问。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,
“你是为了报复我吗?因为我……”我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她打断了。她突然,笑了。
那是我离婚后,第一次见她笑。但那笑容里,没有一丝温度,
只有一种淡淡的、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、荒谬感。“陈旭,”她说,
“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?”“报复你?”她摇了摇头,
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,“你还不值得,我浪费时间,来专门报复。
”“收购这家公司,只是因为,它的股价够低,财报够烂,有足够的改造空间,
符合我们基金的收购标准而已。”“至于你,”她顿了-顿,那平静的目光,终于,
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,刺入了我最脆弱的自尊,“你只是,这份刚好需要被优化的报表上,
一个无足轻重、甚至可以直接删除的错误数据罢了。”5.新官上任三把火,
第一刀砍向了我岳父的“关系户”苏晴的话,像一盆冰水,从我的头顶,浇到了脚底。原来,
我引以为傲的“恩怨情仇”,在我沾沾自喜的“主角剧本”里,从头到尾,
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。在她眼里,我甚至,连一个“对手”都算不上。
我只是一个……“错误数据”。那天晚上,我失眠了。
我躺在我和李曼琪那张价值几十万的大床上,脑子里,反复回响着苏晴那句话。我第一次,
开始反思,我当初的决定,到底是不是对的。我抛弃了一个,我以为是尘埃,
实际上是星辰的女人。我娶了一个,我以为是捷径,实际上是悬崖的女人。我的价值观,
在这一刻,开始了第一次剧烈的动摇。而苏晴的“审判”,才刚刚开始。
她的新官上任三把火,烧得又快又狠。第一把火,砍向了公司的“冗员”。
她聘请了全球顶级的咨询公司,对公司进行了一次彻底的“组织架构诊断”。一周后,
一份长达五十人的裁员名单,被公布了出来。名单上,大部分,
像我岳父那样的、靠着关系进来、每天上班喝茶看报、不创造任何实际价值的“皇亲国戚”。
公司里,怨声载道。几个被裁的老员工,甚至堵在苏晴的办公室门口,撒泼打滚,
说自己为公司流过血,为公司立过功。苏晴没有跟他们争吵。她只是让助理,
调出了那几个人的打卡记录、工作日志和项目贡献率。数据,是冰冷的,也是最公正的。
在“过去三年,
累计有效工作时长不足400小时”、“参与项目均为亏损项目”的铁证面前,
那几个老员工,最终灰溜溜地走了。整个公司,噤若寒蝉。所有人都明白了,这位新老板,
不讲情面,不看来历,她只看一样东西——价值。而她的第二把火,
则烧向了公司的“垃圾项目”。被点名的第一个,
就是我曾经引以为傲的、我的“太子项目”——“天枢计划”。在项目评审会上,
苏晴只用了十分钟,就将我那份长达一百页的计划书,批驳得体无完肤。“市场定位模糊,
用户画像不清,技术架构陈旧,盈利模式更是天方夜谭。”她将那份计划书,轻轻地,
扔在了桌子中央,“我很难想象,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项目,
是如何通过公司最高级别的S级评审的。”她的目光,扫向了脸色铁青的李董事。“李董事,
是你,亲自批准的这个项目,对吗?”我岳父的嘴唇,哆嗦着,说不出话来。“我宣布,
‘天枢计划’,即刻终止。”苏晴的语气,不容置疑,“所有参与人员,就地解散,
等待人事部的重新分配。这个项目造成的所有损失,将从项目负责人和审批人的年终奖金中,
双倍扣除。”会议室里,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我感觉,天,塌了。“天枢计划”,
是我向上爬的唯一阶梯。现在,这架梯子,被苏晴,当着所有人的面,一脚踹翻。
我不仅失去了项目,还要背上巨额的“罚款”。而苏晴的第三把火,烧得更是釜底抽薪。
她宣布,公司将废除原有的、复杂的、看资历的晋升体系。取而代之的,
是一个完全扁平化的、以项目为核心的“合伙人制度”。任何人,无论你是刚毕业的实习生,
还是扫地阿姨,只要你能提出有价值的、能为公司创造利润的项目,
你就可以成为这个项目的“合-伙人”,直接向她汇报,并获得项目的大部分收益分红。
这个制度一出,整个公司,彻底沸腾了。那些有能力、有想法,
但苦于没有背景、被埋没多年的年轻人,眼睛里,都开始放光。而那些像我一样,
习惯了论资排辈、靠着办公室政治往上爬的“老人”,则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。苏晴,
她不是在“改革”。她是在,彻底地,摧毁我们赖以生存的那个旧世界。然后,在废墟之上,
建立一个属于她的、全新的、只遵循“价值”和“能力”的、冰冷而高效的新世界。
在这个新世界里,我,陈旭,一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“投机者”,注定,将被淘汰。
6.我加班做的企划案,她看都没看就扔进了碎纸机在苏晴的雷霆手段下,
公司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,开始了新生。旧的派系被瓦解,旧的规则被废除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紧张而高效的氛围,笼罩了整个办公室。每个人都在疯狂地思考,
如何才能提出一个有价值的项目,如何才能在新世界里,找到自己的位置。而我,
则成了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人。“天枢计划”被终止后,
我成了一个没有项目、没有下属的“光杆司令”。每天的工作,就是坐在那个小小的工位上,
假装在浏览网页,忍受着周围同事若有若无的、同情或嘲讽的目光。我不甘心。我陈旭,
名校毕业,曾经也是公司的业务骨干。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!我决定,
我也要写一份新的企划案,我也要成为“合伙人”,我要用我的实力,向苏晴证明,
我不是一个只会投机取\"巧\"的废物!那段时间,我疯了。我把自己关在家里,
没日没夜地查资料、做分析、写方案。我把我过去几年所有的行业经验和人脉积累,
都倾注到了这份新的企划案里。那是一个关于“社交电商+虚拟现实”的项目,我自认为,
创意和前景,都远超之前的“天枢计划”。李曼琪看着我那副拼命的样子,
只是冷笑:“你别白费力气了。苏晴那个女人,就是想整死你,你怎么可能成功?”我不信。
我不信她真的能做到那么公私分明。只要我的方案足够好,足够有价值,
她就一定会给我机会!一个星期后,我拿着那份凝聚了我所有心血、厚达两百页的企划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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